围帘

创作是一场自我纠缠的舞

【露中/科幻】刺杀金丝雀(上)

  *胡来的末世软科幻,世界观无逻辑,OOC属于我

  *尝试一下病娇博士露X仿生人耀


  0.

  我们该如何称呼一只金丝雀?

  神明也嫉妒它有纯阳鎏制的金乌羽毛,金亮琥珀铸刻成的坚毅眼神,还同跨越千万年蜜汁凝化的纤脆喉咙,恒星震弦,只听一声轻鸣足以抚慰褶皱平生。

  仆人只敢浑身颤抖着摘下,那一支丝绸玫瑰泼香在我身上,但它还是被我用手指掐偏了头,丢去淤泥里归回尘土。

  它理应属于蓝天,可世界上本没有“应该”。我要它娇小身躯重重紧锁,用嘶哑声歌破开自己自由魂灵,直至撕扯出细润血珠来,扑腾肩翅使日月奔流,荣羽尽褪。

  我应称呼它为:王耀。



  1.

  【复生纪元8024年2月14日,B城】

  “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,伊万布拉金斯基。”清癯青年用白皙手指将眼镜带离面庞,冗长而不见天日让这位东方“歌者”身影伶仃。

  王耀被锁在这个鬼地方浑浑噩噩,耳膜和视网膜都处于不怎么工作的状态,只是得过且过地活着。太复杂的事于他是冗余,秉承奥卡姆剃刀原则的人与世隔绝。外界完全不知那位声名远播的量子通讯专家,还养有一位兼职实验体情人。

  实验室的白灯太晃眼睛,王耀抬起胳膊去遮眼睛,舔舔下唇。

  青绿交加的智能管连接起这年轻人身体里所有生命体征。他攥白了自己的手指,凄凄切切中自己能活下来全凭意志坚强。

  头发是特殊材料,脖颈以下皮肤是仿生肉基硅胶,严格来说他并不能算完全的人类,在伊万这里他大部身体部件都被更换洗净,赤/裸开胸膛皮肉也完全没有关系,他所有脏器都是了无生气的假肢。如今的他,只存于未生未死的间介质状态。

  王耀只躺在实验床上侧过脸去望对面,胸口平坦没有任何起伏。他瞪着面前高大白衣者。只因那个奶白头发之人即自己命脉所在,生杀予夺由他决命:

  “别这样说,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伊万笑起来,仿佛在配合一则简陋冷笑话。“你认为自己的位置很重要吗?“

  “亲爱的。‘天’已经变了,我们不再需要‘歌者’为人类祈福。”

  所谓歌者,即是为生民歌唱之人。他们奔走在各个隔离大陆之间,收集起人类文明仅存的灰烬,再把它们刻入脖子后的芯片,读取翻译后进行全球广播。

  这意味着自毁式身体改造,为了适应翻译工作,“歌者”平均寿命如同白驹过隙。如果需要寻找一种远古的对照,“中世纪”的教皇一职恰能够与之产生微妙联系。

  成果公正与否,全凭‘歌者’本人决断,只有他们培养出翻译能力,能够读取剩余文明内容。自上一次巨型陨星撞击、人类文明湮灭之后,地球原生存系统分崩离析,板块再次剧烈漂移聚合成三块,彼此之间隔离绝断。仅剩的原住民人类互不相闻,通讯能力受到极大阻碍。他们只敢趁着宇宙短暂的恒温青春期繁殖,那时物力资源有限、尚没有联合政/府的蚂蚁们选择用最传统的方式重建希望。

  这是他们唯一的乞求。绝境之中,只有人类尊重起人性本身的光辉,才会有出路。

  人们选择相信。

 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呢?量子通讯取得里程碑性成果,新时代就要来了。低效率方式终将会被取代,况且这种方式诞生之时就包含有人权批判的成分。无论“歌者”曾经做过怎样的牺牲,人类的其他成员并不感谢。

  “你休想再改造我,伊万,公权私用是违反大陆法的!”

  “法律充满暴戾,不足一提,你忘了我是搞什么的吗?”

  王耀气坐起身梗着脖子面对伊万,预警机制触发高压电流,于是他又跌回去。伊万以权谋私,他抓住自己就是铁证。在这里的日日夜夜他都刻印进大脑。感情算不得什么,就算他和伊万曾经相爱,也不能抵消他对自己做出的暴行。

  王耀从事翻译工作有近十年,就算现在式微,一位“歌者”的消失绝非无声无息,伊万不可能忽略这一点,他使了什么手段才能屏蔽“歌者”信息互通。以至于抹去自己的存在?!

  “我想把你改造成这样,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”伊万开口竟然是这样的话。

  “………从我们刚恋爱就是?”王耀整个人都在抖,伊万究竟把他当作什么?

  “嗯……不准确,耀,应该是你说愿意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。”伊万斟酌了很久,苛求完美地给出自己的答案,要知道恋人之间记住纪念日可是非常重要的。伊万很喜欢与旧人类文明相关的玩意儿,那是他的时代。那个人毫不在意地坐在王耀床边,望着床上红眼瞪着他的恋人叹口气,一下下用自己的手抚摸王耀的脸。

  “如果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你活得久一点,我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,让你怨我,恨我。但是现在没有回头箭。”

  “耀,鱼上岸以后就不能称之为鱼,鸟儿断了翅膀,还能是鸟吗?别妄想用旧道德要求现在的人类。”

  “之所以没改造大脑,是因为它会爱我。”

  伊万俯身靠近实验床上少年的颈窝,一如既往地亲吻他耳垂,用甜蜜话语让他白皙双唇轻颤。那二人胸口紧贴着,嘡嘡心跳里扮演起轻声低语的爱侣。一切都是假的,醒来以后他就自由了。王耀丧失泪腺,只习惯性地疯狂眨眼来压抑感情。他真实希望面前这人卸走他的机械耳朵,闭上了双眼。


  2.

  【复生纪元8024年3月1日,H城】

  一名黑短发少年裹抱少女,轻巧跃身飞翻过细密针般的红外雷达网。乌云如海地压在远方岛链山川上端,此处他们都穿着厚重的夜行防护服,夜间温度极低的地球已经不如上一个文明纪元那样舒适。大汗漓漓二人沉重落到地面后,要屏住一口呼吸才能慢慢呼出嘴:

  “你真的确定大佬死了吗?”

  “本来很确定,但是这两天我又检测到他的生命体征了,你看”双螺髻少女把信息光屏划给少年的接收器,她被架在他背上抵挡住好一阵攻击,非常疲惫。

  他们刚刚从H城军/备中心逃出一丝生机来。作为“歌者”,这样不符合情理和规则,他们被无数世人嫉妒着,精神领袖在这个世代呼风唤雨易如反掌,但普通人想要权力又不肯接受改造,只能一辈子低下脑袋在泥地里匍匐。曾经的权力风暴中心想要动武,这是大忌。

  “我需要准确的信息,努力不能白费。”王嘉龙回答她。

  “嗯……我看看,很微弱的信号,距离我们有两千公里远,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很难检测。”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,双目如星地望着少年:

  “不过,我想试试,哥哥可没那么容易死”春燕收回光屏转身:“只要有一丝希望,我都不希望这是真的,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。”

  “武/器都带好了吗?”春燕问他,自己则把一支光铳装备在胳膊上。救出王耀这点装备可能还不够,得去下一个装备点打打秋风才行。

  “带好了,我这人很细心的!”过一会嘉龙才反应过味来,燕姐刚才好像没对他说好话:

  “那我算啥?”“不成器的弟弟。”王嘉龙一脸不服气,他可刚带她逃出生天诶!

  “行吧,现在只能依靠’歌者’之间的通讯感应咯!话先放这儿,我可不太相信那玩意儿。不给我送句祝福语?”

  “别死。”

  王嘉龙笑叹一口气。无可奈何;“还真是你啊!”

  防卫警报还在响,转瞬又一阵光弹砸在他们脚边炸开漫天尘土,春燕嘉龙就地滚一圈击出铁索钩,再次奔上旅程。

  【复生纪元8024年3月2日,B城】

  咔哒咔哒,托里斯已经在伊万门前转了有十分钟,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份数据递交给布拉金斯基先生。回首望望幽深黑暗的走廊,汗水极其暧昧地贴敷在这个年轻人躯体表面,整栋楼的风都向他吹来,托里斯怀疑有量子形态的人向他侵袭。他紧张得再翻翻册子,实验记录簿下的数据极其不稳定,托里斯担心这样搞真的会出事。听说这可是博士的爱人!不可大意!

  可这么重要的实验体,要是耽误了他可担待不起,他不再纠结了,敲敲门伊万应了声:

  “博士,02463号实验体体征非常不稳定,是否继续工程?”

  他还是进去了,博士正背靠着夕阳伏案工作,两只手严谨地噼里啪啦地敲打信息源,面容温和平静。三面玻璃透出绒暖金色给这个人周身沾染上一层辉圈,整个画面充满着岁月静好的意味,耳边甚至有宇宙模型发出的引力波嗡声。整个办公室光明寂静,让托里斯不安的心稍微平寂一些

  “……他?有多不稳定?”听见问句,伊万有一瞬间晃神。

  “我观测到他想拔掉自己氧气管。”

  “不碍事,只是情绪波动,如果不是生命体征就不用过来汇报。”伊万知道那是王耀,这样就简单了,明天过去看一趟就好。正好今天份工作要告一段落,博士准备小憩一会儿。他抬起头对托里斯笑笑,老助手的担心总是多余,他递给他一杯煮好的咖啡:

  “尝尝吧,我最近新研究出的成果,复原老古董我可是行家。”伊万挺得意,咖啡在这个年代可真是远古的玩意儿了,上个人类文明遗留的产物。

  “哦……谢谢”

  托里斯毕恭毕敬接过他的馈赠,博士本人比实验体情绪更难预判,对于老古董还是畏大于敬的好,不同的背景会塑造出截然不同的性格,托里斯相较于伊万来说缺少宝贵的勇敢和冲劲。

  “对了,最近监测到其他’歌者’的异动了吗?”

  “没有,他们分布很均匀,通常也只是一两个人聚集在一起而已,很短暂”

  “那几名特殊观察也是?”伊万指的是王耀的弟弟妹妹们。

  “观测之中无异常,并且离我们很远。”

  “那可真好,我可不希望干大事的时候被妨碍。说起这个……”伊万想起什么似的敲敲脑袋,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,托里斯看清那是一份拉佩尔狂欢节的宣传单,就在几天后的此刻开始。“可有兴趣?我苏醒以后还没好好领略过这个世界的风光。”伊万劲头很大。

  考虑到顶头上司的情感阅历刚性需求,托里斯选择接下这份差事。

  “好欸!我需要准备什么吗?比如说……变装?”伊万看起来挺开心。

  “那倒是大可不必,跟着我就好了。”小跟班下属哭笑不得。

  “那就好,你先去忙吧,如果有需要我再通知。”伊万语调轻快哼起歌儿来,想来是刚才的对话让他消除了自己的疑虑。

  他把王耀抓来,最怕的就是“歌者”之间的特殊通讯,尤其是他的弟弟妹妹们。如果这件事被揭发出来,于世不容的感情会让公众对他的量子通讯产生巨大疑虑,信任度降低带来的成本风险是他负担不起的。

  爱是深入肌理无法根除的寄生蔓,玫瑰荆棘随着血脉泵动寸寸深入血肉心脏,伊万呼吸不能。旧人类时代仅数年不够他爱怜王耀这只金丝雀。青梅竹马地冬眠又如何,“歌者”身份就是最大的障壁。如果有可能,把王耀的一辈子捆绑在他身上也无所谓。

  反正爱人作为人类已经时日无多,何妨作为新身份重活一回?

  王耀,王耀。伊万在办公桌前用胳膊支撑起上身,陷入苦闷的恋爱数据冗余中,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相处状态可行不通。自己所求的不过是长相守,哪里出了问题?如果超越人类的身份,不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了吗?

  伊万不明白,真的不明白王耀为什么要反抗。

  【复生纪元8024年3月5日,B城】

  王耀干靠在那张软床上半睁开眼睛,打开胸甲裸露出胸膛跃动的心脏来。区别于普通人类的心脏,那里只是中央处理器,温度太高需要散热,歇息片刻让他感觉身体运转舒畅了些,排异反应减弱之后他肯摄入一点营养液去补充体力。

  但是耳边的引力波嗡嗡声还在响,这不是好兆头。

  他准备进行大体量的模糊计算来寻找房间密钥,这个时段没有人守着实验体,千载难逢的机会。海量数据化成漫天绿色01袭来,多线程运行得一点都不卡顿。这时候倒是要感谢伊万给他装的芯片,角度刁钻到峰回路转,总是会有出路。

  伊万布拉金斯基,轻巧不费力就可以念出这个名字,软舌甚至不需要怎样抬起来,相当便利。这与他的爱情正好相反。他与伊万一起冬眠,在新世界苏醒共同抗过了混乱秩序那些岁月,亲眼见证人类重建,“歌者”这个高危职业中他算是老寿星了。他们因为万有引力相知相遇,两颗恒星因为动量交换而彼此束缚、旋转,过程中距离减小,直至相撞并合为一体、灵魂相依。恋爱那会儿你侬我侬,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王耀,后悔了。

  “叩叩”好像有人在敲他的舱门,这么晚了会是谁?伊万没有在这个时间段来过。

  王耀按回胸甲扣大步滑躲到实验舱门边,心脏没有任何异动地准备起来,化机械手为利刃静候来客自报家门,狙击手很紧张,但听起来对方比他还谨慎,敲过两声以后再无动静,改去试密码锁。

  “没用的,打不开的。”他在里面开通语音权限,起码这样能交谈。

  “02463号,我……我想来问候一下,最近你的情况不太好。”那头竟然是个青涩的男声,王耀搜索记忆库后发现没有关于他的内容。“你是谁?我发现不记得你了。”

  “叫我托里斯吧,我是你的观察员。记不得也没关系,通常只有我看你的份儿。”托里斯打个哈哈,尝试缓解陌生而尴尬的气氛。王耀数据不稳定,他这次来半公务半好奇,他还没见过这个实验体的真身,只在默片录像中观察过他而已。

  声音很好听,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切实评价。

  “谢谢。你是来……做什么的?专门听我说话吗?”隔着一道振金舱门,王耀不怕他像伊万一样伤害自己,背靠着门缓缓落腿到地上,他仍然浑身只披着一件化纤外套,这件以前的衣服洗得有些斑斑驳驳的白,但他不想扔。仰面望着吊顶白灯放松下来,像和一个老朋友贴心交谈,这正是王耀渴望许久的事。

  “或许我不该称呼你的编号,先生,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实验体不一样。”

  “哪里不一样?我们都在这座牢笼里面。”王耀声音双耳可见地低沉下来,他想起面目可憎的那个人。

  托里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:“你和他们都不一样,我看过很多博士的失败案例,他们都……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知道你的名字。哦,这也许不重要,但是我还是想知道,我想记住它。”

  王耀笑了笑,挺奇怪这地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,这样与世界产生联系也不错。“叫我王耀吧,可能这里除了伊万之外,也只有你知道我的名字。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?是被留下来了吗?”

  “还不是拜你所赐”托里斯也坐倒靠着,与王耀隔着舱门背对背,“你的数据一直不稳定,我就只能一直留观,随时记录你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。”

  小小的参宿四在王耀心里核聚变坍缩爆炸,几光年之外的红矮星,黄矮星都隐去光芒,爆炸开来的星尘云灰亮晶晶的铺满他的整片深空。王耀把身上的外衣拢了拢,尽管心里是这样温暖。

  “我从没想到还有你这样一个人,如果给你造成什么麻烦,我给你道歉。”

  “不用,这是我的职责,在布拉金斯基博士手底下干活儿得随机应变才成。”

  明明灭灭的廊道灯让年轻人想起遥远故乡的原野,听说那时候还能在青草地里打个滚,抬头就能看到眨眼星星。谁都知道那是光年之外有一颗超新星爆炸了,光子不远千万里堪堪落进人类眼瞳里。新纪元人类的过往埋藏在废墟中,听一代代冬眠苏醒的“歌者”前辈口口相传。托里斯身不能去、心向往之。但现在取而代之的人造产品也让他能感到片刻安心。铜皮铁骨的丛林中仍有这样一位朋友能够述说,他觉得很幸运。

  “托里斯,你觉得冷吗?”王耀把后脑勺搁到舱门背上,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来。

  “冷?我还好,可这不是恒温舱吗?你觉得冷的话,我就去调高些?”

  “你误会了,托里斯,我是说心。”

  王耀把脸面埋进膝盖去,像母腹中的婴孩安慰着拥抱自己,冰冷刺眼的冷白灯光成为包裹他的羊水,发圈失去束缚汗湿青丝的能力与重力,于是他整个人以这种姿势悬浮起来,失去脐带。曾几何时,他的确体验过这种感觉,很久远了,大概是冬眠前和伊万恋爱那段时间。

  “我想逃出这里。”

  “博士他……知道吗?”摸摸口袋,并没有带电子烟。

  “我想他知道,只要抓了我,就应该有这种底气接受结局。愿意帮我吗?”

  “我……不敢说,这里到处都是监控。而且我并不知道舱门密码。”门那面的年轻人突然有些慌,王耀知道自己想把他放出来这件事了,可是他做不到,因为有成为博士下一个编号的风险。

  “谢谢,谢谢你。托里斯,我明白你的心意,有这么一个大魔头在,你辛苦了。”

  托里斯没说话。良久,他把脸放在蜷曲起的手背上,摸摸下巴上冒出来的细软胡茬“如果你有一天能出来了,就来找我报个平安,也算不枉费我这么长时间陪着你。”托里斯站起身,还是走出了这座高楼,去追寻他的自由了。

  “好,我记着。”王耀转过身来,将双手掌心面和脸贴着冰冷舱门,体温不可能透过舱门传到那面去,但是他还是希望托里斯能明白他的确是通晓这份浮萍情谊。

  永恒苦难天穹下仍有这样一位小友陪着他,也不算是一无所获。海浪浮浮沉沉地吞噬掉王耀的愧疚感,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又多了几分。他站起身来,又坐回那张软床上进行模糊运算。只是不能辜负自己和他的信息,得快点逃出去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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